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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不同于寻常的温软覆在脸上，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的香息。慕容紫英眼睫颤了颤，继而睁开了眼睛。
柳梦璃的指尖还停留在他的额上，他见到她微微一怔，随后眸底闪烁着的晶莹纷纷坠落。
“……”慕容紫英动了动唇，想说什么，却因太久没有开口，嗓子沙哑，发不出声。
于是他又想坐起，好让她知道自己已无大碍。
柳梦璃明白他的心思，淡淡笑着，摇头阻止他的动作，道：“我没事……只是你一直不醒，还血流不止，有些吓人。”说着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，又坐在了他身边。
想了片刻，倚入他的怀中。
“……”慕容紫英身子一僵，不明所以。
但他也并不想拒绝她的靠近，便伸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肩上。
事实上他昏迷的那刻，柳梦璃为了了解他在她走之后究竟遭到了怎样的袭击，所以用了读心术。
她看到慕容紫英本是打算追她一同回府的，只是在那刻，他又发现她送他的香囊遗失。在原地找了片刻没有见到，他才再次潜入水中。
那集了怨念的章鱼察觉到他身上隐约的仙气，顿时怒不可遏，彻底激发。
只是为了一个香囊……
他险些连命都丢掉。
想到这里，柳梦璃的眼里又是一涩，阖目，眼泪再次淌了出来。
清醒着是为了克制，逼迫自己和他划清界限是为了两下安宁。可真到自己最关切的人事遇到危机的那刻，又有几人能够冷静自抑。
她不是人，她越来越像个人了。
“紫英……”她突然直起身子，带些期待的看着他，“你在人界还有牵挂么？”
慕容紫英不明白她为何这般问，但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那，你同我一起回幻瞑界好不好？”
“……咳，咳咳……”慕容紫英怔了怔，随后咳嗽起来。
柳梦璃烟眸半阖，失望一闪而逝，她已经得到了答案。
“你不必在意，我……随口一说罢了。”柳梦璃立刻改口。眼神淡淡落到地面上，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在这里很是多余，便起身，也不敢看他的，轻声道：“你再休息一下吧，我回去了。”
衣袂不经意的扫过床前，慕容紫英毫不犹豫的牵住了。
“梦璃，你先坐下。”他的嗓音低哑，还带着几分虚弱。柳梦璃迟疑一瞬，还是顺了他的意思。见她眼神一直落在地面上，又道：“看着我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柳梦璃抬眸一怔，“你……要说什么？”
“现在的你，更像我能记起的那些片段里的人。”慕容紫英认真的看着她，“所以狐三太爷说的那些，都是真的吧。”
柳梦璃下意识的蜷指，指甲嵌入掌心的肉中，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。
“梦璃，你这个反应，是已经想起来了什么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
“……”
柳梦璃察觉到自己有些不打自招，有些尴尬的抬袖掩口，抿了抿唇，低声：“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，我现在就已经后悔知道了。”
慕容紫英却不甚赞同，道：“我只是觉得，我们之间似乎不该是这样。”
“我不会说的。”柳梦璃再次起身，一拂衣袂，下巴微扬，不察带出几分妖主神态。
“是因为你一旦说出，会影响两天后你的‘大事’？”慕容紫英试探着问。
“……”柳梦璃颔首，“你只消告诉我，跟不跟我回幻瞑界，其余的我都不想多说。”
他思索了片刻，道：“我不强求。”言外之意是要她也别强求。
柳梦璃自是明白，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他的房间。
这样的结果，是她自找的。
可是她又没有其他选择，不能亏待了幻瞑界子民，那便亏待自己。
十九年前她醒来的那刻就知道了，若是自己的行事手段再不改变，被各方觊觎的紫晶石，迟早会被他们分夺。
被逼着成长或许是件很残忍的事，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。没有人会一成不变，总会有其他事让自己的观念在某一时间出了偏差。
她还是不喜欢杀戮，可如今她手上已经说不清染过多少次鲜血。并且她心里明白，两日后，她还会做她不喜欢的事。
不过那应该是她在人界最后做的一件不喜欢的事了吧。
慢步走向小亭，亭外流水依旧，粉瓣乘风，层叠而下。
伸手迎了一片桃花入掌心，这轻柔到几乎不能察觉的分量，若是她身上的责任该多好。
“小姐？”丫鬟路过，看到柳梦璃在亭中，顿时唤了她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