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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星接过电话，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宛如钟罄，声音低却透亮，令宋星一听就想起来这人是谁。
“宋星？”
“您是……汪中伟汪导演？”
那人像是对自己的声音很满意般笑笑：
“听说《如梦令》已经杀青，你什么时候进组报道，就给我打个电话，我亲自派副导演去接你。帝都的天儿一贯是一年刮两天大风，一次刮一个春天，另一次刮一个秋天，宋星你可别被风把嗓子吹哑了。”
汪中伟在电话里谈笑风生，宋星却听出了其中的门道。
依照她今日没两天不清流量，她在大众媒体上所带来的互联网流量就会在网盘里报盘的速度，五个电影制作公司不会同时拒绝她，这些人看宋星钱袋子里的眼神，以及对她拒绝的干脆，只可能来源于国台或影视行业协会的压力。
所以，她不能参加座谈会可能的确是资历不够，但是汪中伟已经抢先一步，算准了自己会想要通过拜访电影制作公司来跳行到电影行业，所以提前堵死了这条路，这是逼着她去国台演《清后》里的反派东珠。
宋星这一生，最恨别人逼迫自己。
她声音冷硬，对着电话干巴巴地笑了两声，这次换电话那头的汪中伟愣住。
“你……这笑，有点恐怖啊。”
汪中伟在行内纵横二十年，虽然不是学院派而是从江湖里摸爬滚打闯出来的，但这也是第一次听见女演员有这样恐怖的笑声，仿佛是电锯杀人狂把电锯的插头插好，举着电锯冲着他来了。
“汪导演，我感谢您对我的厚爱，但在我的角度来讲，我不想演连我自己都不认同的角色。您同我的经纪人见面的那天之后，我又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剧本，我实在是不喜欢东珠这种第三者的人设，赫舍里和康熙年少相爱，可她一定要在宫中兴起腥风血雨，就为了争一个不爱自己的人，这样的女人我看不起，我也不想演。”
本就心中憋闷的宋星，一股脑地将心声倾吐出来，却听不到对面汪中伟有任何回应，大概半分钟过去了，宋星刚要挂了电话，却听见汪中伟温厚而又满带治愈感的声音，宛如鸡汤般缓缓流过来。
“说痛快了？宋星，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演东珠么？”
宋星一点也不想应酬这个强人所难的资深导演，她虽然一贯明哲保身，但因座谈会和刚才连续的五次打击，再强大的人也难免会有情绪，宋星没好气地怼了汪中伟：
“总不会是因为我好看！”
汪中伟哈哈大笑：
“你现在的确很美，可你曾经很丑过，对吧？”
宋星一怔，汪中伟却并不打算放过她：
“你曾经是个小胖妞，也许是为了当演员的梦想，也许是因为爱上了什么人，所以你一年时间内减掉了一半体重，我说的没错吧？”
宋星皱起眉：“你调查我？”
从前不是她为了上任天行的戏，找荣震把任天行调查个底儿掉么，所以人真的不能做见不得人的事儿，风水是会轮流转的，现在被查的竟然是她，对家还是个闻名全国的资深导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