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卷 第七十九章 崇祯上钩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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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祯被黄承昊臊的满脸通红,不过,他并没有生气,他虽然生性多疑,但并不是不讲道理,有时候他还是讲道理的,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。

他刚刚才说过,言官风闻言事无罪,就算黄承昊说错了他也不会生气,转脸他就生气,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,更何况黄承昊说的并没有错,张四知的履历的确有问题。

他假意低下头来,认真看了看手上的证供,待脸上那火辣辣的感觉淡去,他才抬头讪讪的道:“这个张四知的确有点问题,他在天启朝的升职速度简直匪夷所思,但是,在本朝还算是比较正常的。”

他这是下意识的在为自己开脱,把锅栽自己皇兄天启身上,他这意思,你看看嘛,人家张四知在天启朝不到三年升了六级,但是,在崇祯朝,将近七年时间总共才升了五级,朕还没皇兄那么笨,是吧。

这是皇上自觉理亏了,黄承昊暗中观察崇祯这么些年,得出一个颇为荒谬的结论,那就是,皇上心智并不是很成熟,如果把他当成年人看待,有很多事就无法理解,如果把他当一个年少无知的小孩看待,那就对了!

小孩子做错事的时候,一般都不会承认,而会拿别人比较,你看,某某是不是做的比我更差。

这个时候,你再逮着他一顿骂,他估计就要哭了。

不过,崇祯可不是一般“小孩”,你整的他想哭,他能弄的你哭死!

这个时候,要哄,哄的他开心了,什么都好说。

黄承昊为此专门观察过自己小儿子的言行,自然明白这个道理,他顺势哄道:“皇上英明,那魏忠贤做事很多时候的确匪夷所思,张四知这个还不算最荒唐的,最荒唐的就是那个吴淳夫,他是个因京察罢官永远不得录用的罪臣,但是认了魏忠贤做干爹之后,他不但再次进入朝堂,还一路青云直上。天启六年九月,他还只是个被罢免的陕西兵备道佥事,五品的地方官员,天启七年八月,他便成了太子太傅加工部尚书,一年六迁,升了八级,着实荒唐啊!“

崇祯闻言,连连点头道:“是啊,是啊,魏忠贤那个逆贼,做事的确荒唐。”

黄承昊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,皇上,已经不知不觉入了自己的套了,这个时候,正是皇上好忽悠的时候,是该将最震撼的话题撂出来了!

他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,瞎扯道:“说起这个太子太傅,微臣倒想起了当朝太子太师张斌张大人。”

张斌?崇祯不由好奇道:“你跟双全很熟吗?”

黄承昊摇了摇头,崇敬道:“像张大人这样的治世能臣,微臣倒是想多向他请教请教,可惜,一直没机会啊,微臣也就跟他聊过几次而已,那时候张大人挂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,微臣正好也是左副都御史,早朝的时候,有幸跟张大人同处都察院班列,并站一排,所以,微臣就趁在午门外排班列的时间跟张大人请教了一些问题。“

崇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,他忍不住问道:“你请教过一些什么问题?”

黄承昊装出回想的样子,喃喃的道:“关于阉党余孽的问题,微臣当时就问过张大人,现在想起来,张大人说的真是有道理啊,他说,凡是天启五年到天启七年还在朝中任职的官员,或多或少都跟阉党有些瓜葛,要判定他们是不是阉党余孽,就要看他们在后面的表现,如果他们继续结党营私,那定是阉党余孽无疑。“

这话,有点含糊啊,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,反正崇祯是没听懂。

黄承昊见崇祯一副疑惑的样子,紧跟着解释道:“皇上,微臣惭愧,微臣天启五年到天启七年也在朝中任职,那时候都察院左都御史还是魏忠贤的走狗,大儿子崔呈秀,微臣的确昧着良心做过一些事情,因为他经常下令让我们查那些忠臣,我们明明知道人家是忠臣,却不得不去查,张大人所说的瓜葛,指的就是这些。至于是否继续结党营私,不瞒皇上,微臣也是浙江人,唐世济、张捷都曾向微臣暗示投入首辅温体仁门下前途无量,微臣断然拒绝了,现在想来,如果微臣答应了,那岂不也成了阉党余孽!“

崇祯闻言,不由耸然动容道:“还有这事?”

这事有没有已经无从考据了,因为唐世济和张捷都已伏诛,死无对证的把戏可不止阉党余孽会玩,黄承昊也会玩!

他郑重的点头道:“微臣怎敢欺瞒皇上,微臣很庆幸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,不然,现在微臣估计也跟他们一样,获罪伏诛了!善恶、生死,仅在一念之间,现在想来,微臣还真的感谢张大人啊。张大人当时还说了,为了避免误用阉党余孽,以致祸国殃民,在选拔和任用手下官员时,最好选那些天启朝不肯与阉党同流合污,致仕返乡的忠臣。果然,孙传庭、卢象升皆战功卓越,毕懋康、蔡善继、邹维琏、陈子壮、倪元璐、钱士晋等也将福广治理的富甲整个大明!反观王永光、闵洪学、闵梦得、唐世济、张捷、史范、王应熊等,果然皆是祸国殃民之徒!“

崇祯闻言,脸再次红起来,因为毕懋康、蔡善继等人都被他给废了,他任用的反而是王应熊、张四知等奸臣!

他不由讪讪的道:“这个,也不能说天启朝致仕的就一定是忠臣吧?”

这明显是小孩子知道自己错了,还在狡辩,黄承昊吸了口气,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,苦劝道:“皇上,这些人真是忠臣啊,像那徽州双毕,毕懋康、毕懋良兄弟,天启初皆位列朝廷大员,因不愿与魏忠贤同流合污,皆被罢免;还有那邹维琏,铁骨铮铮,不惧魏阉之流,毅然上《劾魏忠贤疏》,结果被阉党迫害,流放三千里;还有那倪元璐,名臣袁可立高徒,与其师力抗阉党,被贬南都。他们若不是为国为民,何必跟阉党过不去,以致被贬斥、罢官,甚至流放,像微臣一般,厚颜无耻,屈居阉党之下,不是一点事都没有!“

崇祯尴尬的道:“秉忠,不必如此自责,什么厚颜无耻,当时阉党之祸正烈,怪不得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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