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 金蝉脱壳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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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P8病房里,唐糖拼命将贺迟摁回病床:“别乱动!这回可不是演戏,你的心脏真的被挖开过……”

贺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,“不过是开了一道口子,当初小墨从东山别墅摔下来的时候,姓谢的都剖开她的胸口,为她做心脏按摩了……我这点儿伤,又算得了什么。”

贺迟提到谢舜名,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,眉头不由皱起。

姓谢的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心意、出尔反尔?

多年未拿手术刀的手,为了救那个丫头,甚至愿意用匕首临时帮她动手术……他看向她的眼神,分明就是真真切切的爱意,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当口选择了关静秋呢?

“姓谢的自从那天去机场之后,就一直没露面么?”贺迟疑惑地问道。唐糖也跟着皱了皱眉:“说也奇怪。堂堂谢家大少爷,想不到他的婚礼办得这样低调。自打我们的人在机场见过他一面之后,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,根本找不到人影儿…

…或许,真如报纸上所说,他已经同关静秋一起出国度蜜月了,彻底逃出我们的视线了!”

“我不放心,只要他活着,我就很难真正走进季子墨的心,我们的计划就很难成功。”贺迟的眼眸眯成一线,“你找人去美国查查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
唐糖有些不情愿地点头:“查就查吧,也不知你哪句是真心哪句假意。”

“是呢!你究竟哪句真心哪句假意?”恰当此时,钟可情推门而入,怒瞪着双目,走到贺迟的病床前。

钟可情看向贺迟的眼神是含着恨意的。恨他的欺瞒,更将谢舜名的背叛迁怒于他!

贺迟和唐糖都被吓了一跳,根本不知道钟可情是什么时候站到门外的,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,她究竟听到了几句。

钟可情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,冷冷启唇道:“你放心,我只听到最后八个字。但是,足够了。”她瞪着贺迟,不禁冷笑出声:“贺医生为了阻止我和谢少结婚,居然想出这种装病的法子……”她走到贺迟跟前,刺啦一声,狠狠撕开他胸口的病号服,盯着他胸前的伤疤看

了许久道,“为了留下我,居然舍得在自己身上动刀子,真是为难贺少了!”

钟可情的手劲儿很大,一下子就牵动了贺迟的伤口。

贺迟的眉头痛得抽了抽,双拳紧握,沉默不语。

唐糖见状,使劲儿将钟可情推开:“你疯了么?他可是病人!”

“病人?”钟可情冷笑一声,从宽大的外套里掏出一叠资料来,砸到贺迟的脸上,“这就是这个病人的病历!”

她冷冷逼视着贺迟,“心脏瓣膜置换术?心脏肿瘤?自体移植?呵……多么特别的病例啊!贺少,你一个血液科的医生,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!”

对于贺迟的病,钟可情是前两天起的疑心。

因为那样复杂的病例,在国内还没有成活的可能。倘若是陆屹楠或者是谢舜名主刀,钟可情还有那么一点信心,可是当日主刀的人竟然是岳凌钰!十年前,岳凌钰确实是钟可情心目中的偶像,是胸腔外科的权威。可是十年过去了,这些年他在学术上的建树少之又少,论文从一流杂志上刷下来,后来连三流杂志都不

愿意上。

贺迟动手术之前,钟可情见他的时候,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对生存的渴望……

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,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,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三年不拿手术刀的过气医生?更神奇的是岳凌钰居然真的做到了,以两个小时的最短时间,完成了流光医院胸腔外科最为复杂的手术……这样也就罢了,像岳凌钰那样级别的教授,怎么着也得写个短小

的文章,用于公开这个喜讯吧?偏偏,钟可情等了整整一天,岳凌钰不但没在媒体面前说一个字,更没有将那场手术的全过程曝光——

贺迟目光冷沉地盯着她:“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?”

“如果贺医生死在手术台上,或许我就不怀疑你了!”钟可情每说出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剑,插在贺迟尚未愈合的心口上。因为她一开始就没对这场手术抱有希望,所以当手术意外成功,沈让愤怒地从手术间冲出来的时候,她就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玄机。她曾经试图从医院的系统里调出贺迟的

病历,后来她才发现贺迟的病历做了加密保护,一般级别的医生,根本没有权限进入查看。

正是因为如此,她对贺迟的病更加好奇。今日她从季家回来,一路跟踪了岳凌钰,趁着他出门看诊的时候,偷偷潜入他的办公室,拿到了贺迟的体检单和病历副本。别说是心脏病了,病历上记录的,自从他小时候摔过一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之外,贺迟就连感冒发烧都很少见,这样强健的体魄,却突然病魔缠身,说出去,有谁会相信

“说真的,我真希望你死在手术台上——”得知真相的她,那一刹那就是这么想的。

贺迟不知为何,对上她的视线,心痛得无法呼吸。

她现在只是知道他装病而已,就已经恨不得他去死……倘若终有一日,她得知他的本来面目,会不会亲手将沾了毒的针孔插入他的静脉?唐糖怔愣地站在一边,好一会儿功夫,才回过神来,对上钟可情的视线,冷声呵斥道:“季小姐,你不要欺人太甚!贺医生是骗了你,可他也是因为太爱你了,想要留下你,才会欺骗你……你何必咄咄逼人,诅咒他去死?他已经付出代价了,胸口上纱布遮着的,可是切切实实的刀口子!为了让你相信,他甚至没有打麻醉,咬牙挨了这一刀,

你就不能看在他这份深情上,假装不知道么?”“你闭嘴!”钟可情眸光流转,冷锐的视线扫过唐糖的脸,“你凭什么在这里嚷嚷?你以为你就没有错?呵……”她轻袅笑出声来,将一张碟丢到她面前,“我问你借手机的时

候,你怎么说的?忘记带了?”

唐糖一愣,有些心虚地握住了那张碟片。

“这是机场门口的监控,你下车找我的时候,手上分明是拿着手机的!”钟可情冷笑,“你是故意不肯借给我,怕我跟谢少联系上……你不过是贺迟的帮凶而已!”

“不……不是那样的。”唐糖试图辩解,可是盯着手中的碟片,才发现言语那样苍白。

病床上的贺迟也朝着她摇了摇头,示意她不要多嘴。

接二连三遭遇背叛的钟可情,只觉得身边全都是谎言,谁的话,她都不敢再相信了。谢舜名的承诺是假的,贺迟的病是假的,奶奶的疼爱也是假的……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钟可情的身子微微颤了颤,突然仰头笑了起来,“我真想知道,我的手机和移动电源在机场内部丢失,是不是也是你们找人干的?为了阻断我和谢舜名的

联系,你们两个可真是费尽心机啊!”

钟可情转身就走,半裸着身子的贺迟直接从病床上跳了下来,赤脚几步奔过去,大掌紧紧扣住了她的右肩,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:“季子墨,你对我不公平!”

钟可情的身子微微一颤,僵在那里。季子墨的那颗心脏深处被触动,又隐隐起了反应,是一种压抑的痛感。“你把对谢舜名的怨恨,都发泄在我身上。”贺迟扯了扯唇,嘴角边上挂着嘲讽的笑意,“你有没有想过,就算那一天我没有欺骗你,你没有来医院看我动手术……姓谢的就

真的会和你结婚么?他突然带着关静秋出国,难道不是早有预谋?”钟可情的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,面上表现出来的是气愤,心里头却是深深的失望。贺迟说的这一点,她一早就考虑到了。她这样理直气壮地来质问贺迟,不过是为自己的

失败出局寻找借口而已。“小墨,到我身边来吧……”贺迟扳过她的身子,目光定定地看向她的眼眸深处,“回来,回到我身边。谢舜名这个人,我可以当做从来没认识过,一切都只是一场梦。回到

两年前,我们还是相知相爱的情侣。”

钟可情扯了扯嘴角,有些无奈地掰开他的手:“时光是不能倒流的呢。”

若时光真的能够倒流,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将那个人留在身边。就算他跟关静秋结婚可能是因为苦衷,可能是因为关静秋的病……钟可情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
钟可情回到心内科,盯着办公室里熟悉的摆设,心头恍惚。

谢舜名的笔记本电脑还摆在办公桌上,两天两夜,甚至都没有关机。

呵……

走得还真是急!

谢舜名的开机密码似乎更换过。钟可情对他的了解程度不亚于任何人,随意输了两次,电脑锁便很快解开。钟可情面上似笑非笑。她想不明白,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设别人的生日日期为密码,谢舜名如此,陆屹楠如此。他们两个设着同一个密码,但是钟可情清楚的知道,一个

是钟可情的生日,而另一个是钟可欣的生日。

开机画面是漫天的薰衣草花田,画质不那么清晰,隐约可以看出是十多年前的老相机拍出来的。

眼下,谢家的那一片花田已经没有这般繁华。

因为谢妈妈长居国外拍戏,谢舜名出国后,钟可情也鲜少去那里打理,负责修剪花枝的阿姨因为关节炎辞职后,这片薰衣草花田就彻底从谢家人的视线中淡出出去。

如今杂草丛生,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初恋的味道了。

看到久违的照片,钟可情的嘴角终于露出浅浅的笑意,因为谢少的离开而突然变得浮躁的那颗心,也渐渐安定下来。

谢舜名的桌面干净到了极致,除了几个常用的软件,还两三个文件夹,桌面上干净得就如同一整片平静的大海。

越过一个个常用软件的图标,钟可情的鼠标终于落在一个被命名为“血友病”的文件夹上。

这个……

应该就是关静秋所患的怪病吧?

她点开文件夹,刚想要浏览一二的时候,外头有人敲了敲。

咚咚……咚咚……

敲门声不轻不重,对方像是极为小心。

这个点大家应该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值班才对,外面会是谁呢?

钟可情合上笔记本,坐直了身子,镇定道:“门没有关,进来吧。”

季老太太在沈惠洁的搀扶下走了进来。

钟可情不禁冷笑:“奶奶,你比我预期的时间来得还早……”安律师那样一个恪尽职守的人,必定会依照谢舜名的意思,想尽办法让她抚养小麒麟,给钱,也是一种解决方法。钟可情自问不缺钱,在医院的实习工资虽然不能让她生

活滋润,但刚刚巧可以生存下去。

可是季老太太不同,若是拿不到那笔钱,季家就要彻底毁在她这一代手上了。

“小墨,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”季老太太仰起头,单刀直入,“你若是愿意乖乖收养小麒麟,我就允许你回季家住。”额上的伤口还在泛疼,钟可情哪有那么容易忘却方才在季家所遭受的耻辱,她冷冷扯了扯唇角:“奶奶,你未免太拿季家当回事了,我在外面住得好好的,为什么要回季家

?该不会是,季家没有了我,就活不下去了吧?”

季老太太七老八十的人了,愣是被眼前这个丫头一句话呛住。

沈惠洁赶忙拉住了她,有些为难地低声道:“妈,出门前你不是才答应了我的么……要好好商量,不能用强。”

季老太太也是被逼得狠了,但碍于那1个亿的投资,她不得不低下脑袋,“究竟要怎样,你才愿意收养谢舜名的儿子?”钟可情伸手揉了揉额角的伤,语气失望地摇了摇头:“奶奶,你混迹商场这么多年,难道没有人教过你,有求于人,必定要做有求于人该做的事情!”钟可情的唇角不经意

间勾了起来,“奶奶,我的额头到现在还流着血呢……你倒是给我说说,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

刚刚经历了贺迟的背叛,钟可情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,似乎什么样伤人的话她都说得出!

季老太太被她气得两眼发直,暴跳如雷道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不愿意帮忙?你难道不是季家的一份子么?”“季家的一份子?”钟可情面上挂着嘲讽的笑意,“奶奶,你该不会是忘了,两个小时前,我刚刚被你逐出季家!一个被季家放逐的没用孙女儿,又怎么能算得上是季家的人

呢?”

感觉到季子墨的心在痛,钟可情咬牙,将话说得很绝,只为替这具身体一雪前耻!

“妈,你身体不好,我们先回去休息吧。”季老太太刚要反驳,沈惠洁被一把拉住她的手,将她堵了回去。

沈惠洁转过头,对着守在门外的李嫂道:“带老太太回去休息,这儿由我来处理。”钟可情双手的长甲扎入了掌心,刺骨地疼,“妈,你劝我也没有用,我只是想要奶奶的道歉而已。不只是对我的道歉,是对她所有亏欠的家人的道歉……在她眼里,家人都

只是交易的工具,我要她意识到自己的错!”

“你是谁?”沈惠洁眉头微微挑起,瞪大的眼眸像是穿透了她的身体,看到了她的灵魂。

钟可情微微一怔,“嗯?”

“我问你是谁。”沈惠洁强自镇定地说,整个办公室里都遍布着可疑的气氛。“妈,我是小墨啊。”钟可情表面上神色如常,可是内心深处已经隐约有些心慌。沈惠洁可是季子墨的亲生母亲啊,就算谢舜名不相信她是可情,可是哪有母亲认不出自己

的女儿的……“不是。”沈惠洁一口否决,“小墨绝对不会忤逆自己的奶奶,就算被打死骂死都不会。我是小墨的妈妈,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……你究竟是谁?为什么和小墨有着同样的容貌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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