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反咬一口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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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九显然没有被小娘摸过头,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红了脸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你……你做什么呢?男女授受不亲,南蛮子就是不知礼。”

贺知春猛然把手收了回来,怒道:“你不说话,没有人当你是哑巴。对了,我阿娘跟我说,若是头受伤了留下疤,日后那一块可是不会长头发的呢!”

不会长头发?崔九被这个想象给惊呆了,让貌若潘安的他,从此顶着个光头,还怎样娶小娘,日后岂不是要出家当和尚?

贺知春见他的脸不红了,只剩下怒火,心中松了一口气。从此崔郎是路人,就再好不过了。

他们本来就有云泥之别,何必勉强。

她想着,快速的站起身来,一瘸一拐的走到角门处,大声喊道:“阿哥,快些来,有人受伤了。”

不一会儿,一个穿着宝蓝色绣文竹袍子的少年郎跑了出来,随意将手中的书往旁边的大青石上一搁,焦急地说道,“阿俏,怎么受伤了,手上全是血。你是女郎,若是手伤了,日后还如何绣花,还想不想嫁人了。”

角门外的崔九听了,忍不住往里头看了看,又别过脸去,不过是咬了一下手,那上头明明就是他的血,哪里就嫁不了人了?再说了,阿俏才八岁,该是有多惹人嫌,她阿哥才心急想要将她嫁出去。

贺知春摇了摇头,指着崔九说道:“不是我,是崔使君的侄儿,我从树上不小心摔下来了,砸中了他,阿哥你快送他去医馆。”

贺知易看崔九的样子,吓了一大跳,快速的将他背了起来,往最近的医馆跑去。

贺知春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影,长长的出了一口气,啪的一声,将门给关上了。

闻着院子中的栀子花香,贺知春忍不住红了眼,手过去摘下一支来,闻了闻,斜插在自己的头上,转身又拿起贺知易放在大青石上的书,朝着内院走去。

贺家在贺知春父亲高中之前,那是一贫如洗。

他阿爷原是江对岸荆州人士,一次饥荒,渡江来了岳州,便在这里生了根,先是在铺子里做学徒,后来又在岳州府附近的村子里落了户置了地,娶妻姚氏,生了四子两女。

贺知春的父亲贺余行二。贺阿爷吃够了不识字的亏,便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门去私塾。贺大伯那时钱没有凑够,给耽误了,到了贺余这里,年成好了起来。

也是他有这个命,竟然一路里进士及第,成了这岳州府少见的读书人。也不怪崔九笑阿俏是南蛮子,岳州民风彪悍,一言不合就撸起袖子互殴,读书人却是不多,至于状元,那是八百年没有见过一个。

贺余过了解试之后,便娶了启蒙恩师的女儿赵氏,赵氏得了一女二男,长女贺知诗,大郎贺知书,二郎贺知礼。

赵氏在生贺知礼时血崩而亡,贺余不久又续娶了王氏。这王氏原是大家女婢,治家很有一套,给贺余生了二娘贺知乐,三郎贺知易。再来就是贺知春和贺知秋姐妹了,她们乃是双胎儿。

贺余做明府之时,也学了一把红袖添香,纳了个良家妾柳氏,生得一子贺知章,如今不过三岁耳。

贺知春走着,尚未进屋便听到屋子里头的贺知秋又在咳个不停了。她自幼便患有气疾,常年与药罐子为伍,而一胎而生的贺知春却壮得像条小牛犊子。

她乍一进门,贺知秋便停下了手中的绣花针,“阿姐,你怎么又去爬树了?才做的春衫又划破了,仔细阿娘骂你。”

贺知春瞧着她的嘴不停的叨叨,眼泪差点儿掉下来,上辈子的贺知秋还没有出嫁,便早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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